在沒搶到影展套票,哭到三點之後,11月4日的中午,我搶購了數張沒有被其他台灣影迷吃乾抹盡的電影票。在我跟上班族生活搶來的時間裡,劃下了八場電影的席次。奇妙的是,其中竟然有三場是與搖滾樂有關的紀錄電影。我真的有那麼喜歡紀錄片與搖滾樂嗎?也買了《奶霜檸檬》的我這樣問自己。(如果你經歷過那個沈迷色情漫畫的時代,你一定知道奶霜檸檬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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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Archives: 壞品味
[Solanin] 我站在這裡像個白痴
公司的年度記者會前一個小時,我聽著企劃說明活動的流程,在腳本上紀錄數個重要的cue點。然後我突然發現,其實我現在做的事情和兩年前在劇場裡扮演的角色沒什麼兩樣。在十幾個便當累加起來的蒸騰熱氣和菜飯混合的奇怪味道中,等待上台前的10分鐘。只不過我內心是這麼想著:「如果是在劇場裡,那應該會更酷一點。」
「如果我現在在劇場裡排戲,你會覺得我比較帥氣嗎?」我這樣問女友。不過不用告訴我答案,我也知道自己早就有了想法。兩年前,在醜聞、糾紛、和經費等的難題中,所有排定的演出計畫無疾而終。沒有人宣告結束,但是我們內心都知道有些東西在我的三十歲生日之後就消失了。垂死掙扎了一年,許多推案遭受阻礙,我就回到了職場。
《Solanin》的主角種田在斷水斷電的生活之後,消失了五天。當他告訴女主角,他決定重新回去上班,告訴自己「很幸福」、卻忍不住眼淚狂飆的時候,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種心情。
一個劇場的朋友赴任新職,我在電子郵件上寫著:「雖然理論上來說我應該恭喜你,不過我永遠不會說這句話,一直到你重新開始排戲為止。」然後,有越來越多的晚上我睡不著覺。只是不停翻看著1976的網頁,看他們說要將《耳機裡的新浪潮》當成30歲的禮物,青春的告別。
半年前,剛開始上班的一個月,我仍然悄悄地寫著幾個新的提案,沒有讓別人知道。兩個月後,我慢慢地失去力氣;而一個月前,我開始覺得自己越來越抓住工作上的訣竅時,竟然覺得恐慌,不停問自己:「這樣下去好嗎?」
有個多年前認識的友人問我:「你覺得自己是會升官的類型嗎?」我沒有正面的答覆,但是我強逞自信地告訴旁人:「我不認為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但願我能真的相信這種說法,這樣我就沒有遺憾,也不會徬徨。我會努力達成工作目標,把所有讓我失眠的理由一刀切斷。為了害怕自己忘記某些初衷,只好強迫自己寫、寫、寫下來。然後我讀《Solanin》、我聽《耳機裡的新浪潮》,都覺得這是對我背棄青春的懲罰。
數個月前,我在國家劇院看場演出,散場時胸口非常悶痛。因為我覺得台上的許多演出概念都是自己在過去已經嘗試過的東西,只是我已經失去了詮釋的力量,註定會被人遺忘。我在出口遇見另一位朋友,「其實這些東西你們都做過了。」朋友說。我恐慌得汗毛直豎。
《Solanin》沒有給一個好的結局,就和自己目前只有30年餘的人生一樣。女主角會另結新歡嗎?樂團可以順利發片嗎?如果真的明白這些事情,就不是誠實的作品了。數個禮拜前,我意外在一篇劇評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啊…」那麼,雖然有時候會希望自己可以像直銷說明會上的聽眾狂呼成功的口號,不過,我還是繼續猶豫一陣子好了。這種又痛又癢的感覺,也許比較適合被虐狂的自己。然後有一天,我完全放棄了,我就變成完全的上班族與公車上的性騷擾魔,等待國家司法制裁的那一天。
[relaxing] 每週都要看賈修,心靈才不會扭曲
我知道在部落格上談大友克洋或押井守,才是讓自己看起來有品味的選擇;但我還是得老實承認,每個週末假日的早上,眼睛還只能半開、嘴巴裡的口氣像是死了一隻貓的時候,我就已經打開電視、進入Tivo的選單,開始播放預錄好的《魔法少年賈修》。老婆甚至說:「這簡直就是你的週末儀式,沒有看這個就等於沒有放假,對吧?」
沒錯,看著鋼鐵的福爾高雷唱出「奶奶甩甩(boing boing)」之歌,的確有種內心能量完全恢復的感覺。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坦承一百次:《魔法少年賈修》真是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芭樂動畫。過度煽情的熱血橋段和破綻百出的戰鬥場面,讓它根本不可能登上大雅之堂。但是每當我聽到賈修大喊「清人」的時候,我真的會有種想要衝上去抱住他的衝動。有人說,男人中年之後會有轉性的可能,不過我絕對不是個戀童癖;我只是個想陪全裸的賈修在河裡抓鰤魚的純情中年男子啊!
桑比姆也很可惡,每次看到他玩弄小馬怪的肚皮,讓他哭著發出咩嚕咩嚕咩的哀鳴時,也讓我有種猛烈的想要取而代之感。唉,真是中了邪,這樣變態的週末,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

「把你抱得那麼緊,你覺得我想幹嘛?」清人不懷好意地笑了。

這麼帥的小馬怪不是小馬怪!(小馬怪只能哭著咩嚕咩嚕咩啊)
[departed] 想爬進宮殿的老鼠
當老鼠從金頂的宮殿腳下竄過,戲院裡爆出一陣笑聲時,我覺得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珍貴的感傷時刻。因為老鼠還是老鼠,沒有戴上王冠,也沒有得人喜愛。
因為受到原作的強烈影響,所以我覺得自己很難對《神鬼無間》(The Departed)做出合理的評價。至少可以確定馬丁.史柯西斯仍然寶刀未老,但有沒有比《四海好傢伙》之類的名作出色?我則是相當懷疑。至於為何從《紐約黑幫》開始就一直堅持起用李奧納多.迪卡皮歐,就是一個我永遠也不能理解的謎題了。
和原作《無間道》不同的是,《無間道》強調的主題在於一種永劫不復的狀態,但《神鬼無間》則是老鼠們想要突破身份的困境、卻鎩羽而歸的悲劇。比《紐約黑幫》好,但不如《四海好傢伙》,或許和《賭國風雲》差不多吧,我想,不過我覺得我的觀點一定充滿偏見…洗不掉對原作的感情啊。
[comedy] 極上的攪笑
朋友曾對我說,如果我生在日本,一定會去做攪笑藝人。看著《搞笑天神》這部漫畫,我不禁懷疑懶惰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受得住這種嚴苛師徒制的考驗。不過我的確很喜歡所有類型的攪笑節目和作品,不論是美國Saturday Night Live裡出來的大師,如比爾莫瑞、史提夫馬丁、或者班史提勒,或者是日本的志村與加藤、隧道二人組的木梨與石橋、甚至倫敦靴子的阿淳。大學時代,當《稻中桌球社》結束連載的時候,我甚至還有種青春為此結束的感傷。
我真的很喜歡古谷實的《稻中桌球社》,因為它除了瘋狂的笑點之外,還有許多意在言外的反社會姿態。第13集的151話「爛人」裡,稻中的低能三人組因為被眾人誤會與不齒,而自暴自棄地戴上大便帽、在校園的走廊上公然演出肛交秀。但是當他們看到一對互相忍讓包容的恩愛情侶時,他們卻突然從自我厭惡的情緒中警醒,把大便帽送給了這對情侶。為什麼?因為這些被愛情電影與道德禮教洗腦的傢伙才是真正的大便。古谷實這樣偷渡著危險的意涵,怎麼不叫人喜歡?
好看的攪笑作品就應該像是這樣,真的很好笑,但是笑料的爆點卻發生在人生、社會、與文化的矛盾點。望月峰太郎的《笨金魚》或續篇《飲茶時間》也有同樣的氣息,難怪古谷實說他最崇拜的漫畫家就是望月峰太郎了。
我也很喜歡北道正幸。「人家說小孩是風的小孩,但里佳你是我的小孩。」這句無厘頭的台詞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最高經典。「小孩是風的孩子」是一句日本俗語,應該是意思著小孩原本就該自由地奔跑、承受自然的考驗與洗禮;不過《脫線美眉》裡的笨老爸卻用這句話來同時表達出角色的愚蠢個性和慈愛本質。當離奇失蹤的老媽在雨中穿著青蛙裝說「雨天使人心情寧靜」時,你竟然可以同時感受到幽默與憂傷,北道正幸真是個厲害的天才。如果你找得到《脫線美眉》這部漫畫,請記得留心第四集的25話,「為什麼只有生命所剩無幾的人才能夠被允許活在一瞬間呢?」這句話正是這部充滿無厘頭趣味之漫畫的關鍵題旨。
《辣妹惡魔黨》更是個厲害的點子。北道正幸假想惡魔黨毀滅的那一天,工友、文宣人員等三流反派角色偷偷帶走了最後最強的改造怪人,企圖尋找東山再起的一天。你以為這部漫畫只是企圖模糊正邪界線的瘋狂攪笑漫畫時,卻會發現它的結構與戲劇性遠超過一般攪笑漫畫的格局,「最喜歡的老爺爺味道」橋段更讓人擊節讚嘆他的想像力。暴走的前代魔王幾乎會讓你想起十年前的經典《老人Z》。
最近,北道正幸還出了《無業遊貓》這個短篇集錦,收錄了北道在其他漫畫後面所附的大人氣四格漫畫。有人說它是非常「電波」系的攪笑作品。不過一樣的,瘋狂趣味和哲理並存的特質,一點也沒有少。不論是看熱鬧還是看門道,都是值得收藏的佳作。附圖的四格,奇妙的棄貓說出了落落長的領養前提,你不覺得在笑點之外,有種恐怖的真實嗎?尤其是當你和我一樣,養了一隻13歲的高齡老貓時。
[Violence] 暴力效應

一個男人,一個絕世的強者,不斷在尋常的死老百姓生活中開出燦爛的血紅妖花。慘不忍睹的鼻樑或者肚破腸流的兇殺,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看到暴力的極境。然後,我想到了北野武。「其實《暴力效應》(A History of Violence)根本就是美國人拍北野武嘛!」我不禁在看了DVD一個小時後這麼想。雖然《暴力效應》是個很直腸子的故事,但卻有些細膩的描寫讓人覺得不落俗套。可是不斷想起北野武的我,還是覺得維果差了那麼點味道。前陣子在看《血與骨》的時候,真有種北野武乃世界最強之歐吉桑的感覺。
大衛柯能堡的電影,我還是只喜歡《變蠅人》和《裸體午餐》而已。
[Copycat] 拷貝漫畫家
飽受批評的「人氣」(?)漫畫家矢吹健太朗在黑貓之後,又有了一篇以青春校園為主題的新作。一個看起來沒什麼了不起的高中生,暗戀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同學,但是從天而降的外星公主卻搞砸了一切,還強迫男主角和他結婚。真是新奇的題材,大約30年前的「福星小子」就把這個老梗給發揮得淋漓盡致,難道矢吹的編輯已經篤定了他未來將以「拷貝漫畫家」的身份活下去了嗎?
雖然說舊瓶新酒是動漫畫或甚至各種類形創作的常態,但是數回連載下來,還是只有慘不忍睹的感覺。剛巧不巧,福星小子TV版又再度於Animax頻道重播了。不管什麼時候看,拉姆始終是永遠的。在這部由押井守監督、高橋留美子原作的長篇裡,懷舊不是唯一的價值,許多場面的動感仍然相當經典。記得在電影版,和拉姆活在永遠的校慶夢境,或者在放課後焚燒拉姆的回憶,才發現拉姆就是青春的全部…啊,重看第一千零一遍也好,我還是打開TIVO的預約全影集錄製,這是怎麼樣也不能放棄的。
富[木堅]義博初出茅廬的時候,也畫過一部類似主題的漫畫,惡魔女孩跑來和優柔寡斷的男主角同居,還引來了超帥氣的惡魔上司來攪複雜的三角關係。如果你無聊到也看了矢吹健太朗的新連載,就會發現他連這個橋段都拷貝了下去。真不愧是充滿傳奇性的拷貝漫畫家呢。
在我高中時代的日記本裡,最常出現的塗鴉就是拉姆和蒂德利特,講出來我都會有點害羞,哈。

[Reading] 睡前的約定
半夜12點,老婆上床之後,就是自己的時間。慣例是打到三點的電玩,然後趴在床上看一兩個小時的書。要經過這些儀式才能睡著的生活其實是滿辛苦的,尤其是你每天都要上班的時候。本月床頭櫃上新增的項目是地下室手記、銀河公民、蝙蝠傘子、PC迷幻記事、以及谷崎潤一郎的鍵。

【鍵】托電影的知名度之福,剛出版就引起不少討論。迷戀夫人雙足的主人公那種每天都想看想舔想吸的心情,我是非常能夠理解的,日本這種壓抑的社會孕育出主人公或者谷崎潤一郎這樣的怪物,果然名不虛傳。快感不能說Come On Babe,一定要一轉再轉、變成互相欺騙的儀式才能高潮。
【地下室手記】等了好幾年才拿起來看完的小說。睡前看這樣的讀物有點殘忍,這種自找的屈辱生活,其實很容易投射到每個人私心以為的個人處境。只要心底存著一點對社會共識的懷疑,就必然陷入這種不斷的自取其辱。我自以為舛傲不馴的生活態度也許只是個笑話而已。
【銀河公民】海萊恩被稱作社會科幻小說家,不過這部「宇宙來的莎拉公主」顯然受人類學影響更大。裡面一個重要角色甚至就叫做「瑪格麗特.梅德」,我猜其實就是指20世紀中期的知名人類學家Margaret Mead吧。故事的主人公從乞丐變成行商,從行商變成戰艦上的軍人,讓人想起我們在《私掠者》(Privateer)和《星際遊俠》(Freelancer)裡就是這麼長大的。對於一些文化細節的描寫,海萊恩的確表現得非常有趣。不過或許是年代使然,後半段的劇情發展實在老套到不行,馬上就讓人看破手腳。不論是阿信也好、宇宙來的莎拉公主也罷,這個受盡虐待的…啊,我還是不要說好了。
【蝙蝠傘子】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不論是《下妻物語》或《蝙蝠傘子》,我都看得很開心。在日本的年輕人氣作家當中,嶽本野薔薇一直是我比較喜歡的一個人物。他的小說和石田依良一樣,都有些受到動漫畫影響而產生的不合理情節,但是嶽本對主題的研究與重視程度卻讓小說的質感超越石田依良的表現。不論是龐克或羅莉塔文化,在他的筆下看來都很有說服力。更重要的是,當叔叔看到兩個相親相愛的少女主角躺在床上玩親親的時候,實在很難不受感動。
不過,不論是《下妻物語》或《蝙蝠傘子》,女主角在設定上應該都是醜女,千萬別被電影版的深田恭子給騙了。
【PC迷幻記事】看過《矽谷海盜》(Pirates of Silicon Valley)這部超讚的電影嗎?你也應該試試看這本從不同角度看個人電腦發展史的好書。約翰.馬可夫認為個人電腦是從50、60年代自由主義、迷幻藥、反戰運動、反主流文化等土壤裡所孕育而生的產物,這是普羅米修斯從IBM大型主機的實驗室裡竊取出來的智慧之火,熱血沸騰地讓人睡不著喔。
[Galactica] 星際爭霸Reload!

在4400與Lost第二季在台播映完畢,而慾望師奶續篇苦候不至的狀況下,我已經有好幾個禮拜提不起勁看任何電視影集。我試著讓自己接受超自然檔案,但這對兄弟的患難情誼實在沒能給我太多感動。上一集的荒村稻草人劇情幾乎與恐怖電影Jeeper Creeper無異,更是讓人感到心灰意冷。除了每個裡拜一的男女糾察隊(對不起,我真的太喜歡梨花了),難道我已經沒有可以期待的電視節目了嗎?這對以電視兒童身份長大的我來說,是多麼嚴重的打擊。
不過,錯過很多次的Battlestar Galactica重製版又回來了。還記得那苦情宇宙空母在銀河間的漂流嗎?那可是電視兒童小時候的最棒回憶。人類在賽隆人的突襲下近乎滅種,倖存的數萬人搭上無武裝的移民船,跟著原本預備退役的艦長艾達馬與空母Galactica,開始一段漫長的尋找地球之旅。垂老的英雄、古舊的戰艦、加上一小群菜鳥駕駛員,這就是人類命運的全部了。有沒有讓你想起《萬艦齊發》(Homeworld)的西雅加拉號和它的史詩戰役呢?我們幾乎可以說,沒有Battlestar Galactica的啟發,就不會有《萬艦齊發》這款經典遊戲的存在。
有些老影迷對這個重製版頗有怨言,認為劇情與角色脫離了原本的設定,許多要角甚至還遭遇了「變性手術」的待遇。不過放開心胸,我覺得這個重製版還是很好看的。只有庸才才會想要因循苟且不變的勝利方程式。Battlestar Galactica每晚都會在Cinemax等你。
[superman] 如果情敵是超人
也許你相貌挺拔,也許你是位高權重的公司主管,也許你擁有一座豪華的湖畔別墅,也許你能開飛機載著她在星斗與夜空間浪漫滑行。但你只是個好人,因為情敵是超人。
你要記住,超人帶著她升天的感覺永遠是那麼地不同凡響。你要記住,他的雙唇有北極的酷勁,他的眼睛是深藍的死光;而他的身體,是足足1米93公分長的堅硬挺拔。和他相比,你所有的成就只是凡人的徒勞與瞎忙。你如果幻想5年的努力可以給你什麼保障,其實你連兒子都都在幫他養。
所以你只是理查,你只能載著她和他的孩子去看他。你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卑微地希望,她心底有個位置可以留給理查。所以我們都是理查,我們和愛人都有個情敵叫做氪星來的克拉克。直到某年某月,我們握著老伴的手吃醬瓜,發覺這秘密將跟著我們一起入棺下葬。
後記:理查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史考特,為了成全愛人琴葛雷與姘頭金剛狼的好事而在故事的一開始領便當。這個年度衰人就算換了部電影,還是衰人。這說明了世界本來不公平的道理哪。